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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七月四日》影评10篇 生于7月4日

导语:《生于七月四日》是一部由奥利佛·斯通执导,汤姆·克鲁斯 / 雷蒙德·J·巴里 / 卡罗琳·卡瓦主演的一部传记 / 剧情 / 战争类型的电影,本站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观众的影评,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生于七月四日》影评:上了大当受了大骗无处诉苦因为坑你的

《生于七月四日》是一部由奥利佛·斯通执导,汤姆·克鲁斯 / 雷蒙德·J·巴里 / 卡罗琳·卡瓦主演的一部传记 / 剧情 / 战争类型的电影,本站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观众的影评,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生于七月四日》影评:上了大当受了大骗无处诉苦因为坑你的是政府!

这是Tom Cruise最出色的作品,演技炉火纯青,引人入胜,令人扼腕;这也是Oliver Stone最出色的作品之一,虽然立场明显左翼谈不上新意,却通篇动人,纠住了人心。

在越战之前,美国人几乎完全无条件地相信美国政府,爱国主义是这种尚武民族毫无保留的情感和道德;在越战以后,美国人不再信任白宫和党派。多少热血青年,落入了消灭共产党的谎言之中,不但献出了青春和生命,而且死的毫无价值;又有多少人像男主角一样,做着战争英雄梦,付出了健康和身体,用折磨一生的肉体与精神的双重痛苦换取了反战分子的谩骂与嘲讽。本以为,失去了生殖能力和双腿,至少可以获得荣誉,哪怕是来自民众和国家的感谢,结果却是从战场到战地医院到返乡的一连串噩梦。

医院里肮脏的环境,恶劣的条件,可怕的待遇,侮辱他的黑人护工们,与《阿甘正传》里阳光明媚娱乐活动丰富的场景大相径庭,让我不知道相信哪个才是还原了历史的真实模样。历史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事实上,美国也是被迫出战,作为国家机器必须实现其自身最大利益化。而当这种国家的利益与民众的利益发生冲突时,便产生了越战后强烈的反战情绪和随之而来的垮掉的一代以及嬉皮士运动。男主角满腔热血地做了炮灰,本想证明自己是个真正的男子汉,结果却连完整的男人都再也做不成了,这怎是一个惨字了得啊!!!与之形成鲜面对比的,是他“懦弱”的世故的发小儿,不但没有被山姆大叔“不要问国家为你做了什么,要问问自己为国家做了什么”那一套屁话冲昏了头脑,而且做起了快餐生意赚得盆满钵满。作为个体,我们究竟是否应该把保护自我放在保卫国家前面?作为国家,政府究竟需要提供真相还是谎言?确定无疑的是,无论生活在什么时代,都需要保持独立和清醒的头脑,审慎地判断时局,不要被人家卖了还帮着数钱,最后还要被别人骂做是人贩子的帮凶。

被国家机器洗脑的人非常非常多,我们绝大多数普通人都被或多或少的洗脑,男主角的妈妈支持了儿子,也是没脑的典型。蠢不是你的错,却要你来承担后果。国家需要蠢人,否则如何统治?越战大兵们,以及千千万万的无辜百姓们,你们上了大当受了大骗无处诉苦因为坑你们的是政府!

《生于七月四日》影评:每个人都只是自己思想的工具

  奥利弗·斯通导演的《生于7月4日》是他着名的“越战三部曲”之一,影片的主人公并没有像《野战排》的主人公那样始终坚定地反战,相反,汤姆·克鲁斯饰演的主人公罗尼从小就渴望成为真正的男子汉,少年罗尼观看游行时羡慕退伍军人的荣耀,当他来到越南战场上时,却发现眼前的战争与所得的宣传完全不一样。

在罗尼错杀妇孺百姓请求医疗支援时,收到的命令是“立即撤退”,罗尼和他的队友不得不服从命令。在罗尼误杀队友之后,他的长官严厉地吓止了他的坦白。或许在指挥官眼里,的生命意义只是“还有XX万兵力”中那个数字符号。在此处,一个人不再有自己独立的思维,不再有真实的情感,他所能做的就只剩下服从命令,人和工具又有和区别呢?人的价值被弱化成一个冰冷的数字,此时,那些士兵的实质就成了夺取胜利的工具。

影片中战争的场景只有十五分钟,1968年罗尼参战,1969年1月20日就受伤而后瘫痪,一年不到的战场经历给他留下了终生的残疾。回国后他得到的是同情而不是尊重,人们对战争的狂热拥护也一去不复返,反战示威愈演愈烈。当他的初恋女友告诉他“战争是个错误”时,他还是会对其他人那个叫喊着“不爱国就滚的”“战争正义论”者,但是此时,作为个体的意识开始觉醒,他逐渐认识到了他投入了整个灵魂去报效的国家,其冠冕堂皇的招牌后面藏着一群别有用心的人,这群人把罗尼所代表的“新生一代”当成了获取他们某种利益的工具。

“在国外为人权而战,在国内却没有人权”。像这样政治立场鲜明的台词在影片中随处可见,289个“fuck”也完全是导演亲历越战后的痛的领悟。当信仰成为一种可以被使用的政治工具,一切个人的情感、荣辱观都被舍弃,胜利是战争的终极目的。但是战争总有结束的时候,被双手鲜血和病痛苦苦折磨的却是那些投入了一切的个人。

影片中共有三次游行,贯穿了始末。第一次:少年罗尼羡慕军人的荣耀;第二次:退伍军人罗尼感受到了人们的同情;第三次,罗尼和退伍军人们坐着轮椅去总统竞选大会上告诉全国的人“战争是个谎言”。罗尼的心理历程是与他的个人经历一路相随的,罗尼也曾一度产生“我坐轮椅,别人就该为我难过”的想法,他酗酒、自暴自弃,这时的罗尼找回了自己作为人的情感和困惑,失去了工具的属性。和退伍军人争论时,两个瘫痪的人互吐口水,扭打在地上时,罗尼的意识再一次觉醒了。这一次是人的价值。影片的最后,罗尼竞选总统,要告诉更多人战争的真相,这时的罗尼具有了人的思想和工具的属性。但这一次,他不再为人所利用,他的经历成了实现他自己目标的工具。

这一部电影带给我两点思考:一、不管战争的理由多么冠冕堂皇,为战争买单的是每一个有些有肉的个体,毁灭人性的炮火所带来的轰鸣声和道德上的自责会陪伴他们整个余生。二、人不应该是他人的工具。作为一个工科的学生,每天都要和一堆数学物理公式打交道。但是和那些钻研数理化理论的理科学生不同,在超过百分之八九十的情况下,我们主要的学习内容并不是用一种创造性思维证明那些牛X的猜想。我们不断地调试程序,如果少掉一个逗号或者空格处的输入法不符合程序的规范,报错。但是也有那些厉害的程序员,他们用自己的思维做出了自己的软件,制定了自己的规则。就我个人的学习经历来说,其实工具属性也是一个人必不可少的部分,脱离实际来谈意识形态就像没有面包的爱情一样,找不到着陆的土壤来生根发芽。

在我看来,人不应该是他人的工具,但可以是自己思维的工具。脑子里有这样的想法,手里有这样的工具,我们才有底气去做那个“改变世界”的梦想。

《生于七月四日》影评:MAKE LOVE NOT WAR

一个人自我认知的觉醒带出了这一时期的美国历史。

青年时期背负天命般响应国家号召,越南战争将报效国家的志愿与个人发展的需求连在一起。战争中误杀战友留下的心理阴影以及负伤后导致的半身不遂,心灵上、肉体上所遭受的痛苦开始巡回往复折磨着这个昔日的大好青年。

回国后已时过境迁,伴随着一轮轮反战活动,不被新的思潮所接纳又无法在旧有情怀中获得慰藉,宛若历史的弃儿,只是他一开始就只能选择做个军人而非嬉皮士。男孩成长为男人,与dream girl再度相见所勾起的往昔回忆,just one last dance成爲了绝响。比起不能直立行走,不能人道才真正切入要害。比起对荣誉的渴望,他更需要的是爱与被爱。无法面对自己的不完整,无法接纳女孩的反战思想,恰是在一场混乱中终结了这一切。

墨西哥成爲了最好的庇护地,这里有许多像他一样经受过战争摧残的伤残人士。他们肆无忌惮咒駡着曾经忠心效力的国家,释放着病态与迷失,试图在妓院中获取满足。然而,在这迷狂与放浪中并未取得更好的自欺的功效,那无法啓齿或刻意隐瞒的某一段过去如同梦魇挥之不去,一点点一次次压迫着他去面对内心的缺口。

重返美国,意味着重新面对自己,接纳不完整以及坦诚过失。说出真相是对自己的交代,也是对一个人的历史的尊重。他终于可以超越个人情感与荣誉面对特殊的年代,承认战争中自己的错以及国家的错,这是出於对全人类的爱。他再一次将自己投身于这个国家,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战士。坦然面对是修正的第一步,义正言辤的背後是对历史的尊重和对历史负责,包括自己的、国家的。

生於七月四日的巨蟹座男人与美国这个巨蟹座国家真正的相得益彰起来。他终于回到了家。

《生于七月四日》影评:一个男人失去了象征性的生殖器!会是怎样的痛!

这部电影,看完很有感触!将战争的残酷不靠血腥的镜头却能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影片讲述的朗

影片讲述的朗,是一个争强好斗,向往男子汉打战的梦想。年轻的朗被当时总统那潘充满激情壮志的越战征兵演说彻底征服,一种挑战和为国效忠的冲动在朗的内心渐渐滋长。一次摔跤比赛的失利,令一向要强的他毅然告别了恋人唐娜和大学生活,踏上了从军参战之路。

在初次战役中,他和他的队伍误杀了茅屋中的贫民!那使他非常的自责和心神不宁。在第二次战斗中,因为自己的恍惚想法而被击伤了!最后被黑人兄弟托起跑开,但最后好像是被炸弹炸到了,他醒来了身处在一个肮脏的医院中,医院里全是不敬业的黑人护理。最糟糕的是,他得知了自己胸部以下的身体已经废了,最让人他感到难以接受的是,他竟然没有了生殖器。

最后他回到了家里......

不想剧透太多,反正看看吧。本人我也是不喜欢看战争题材之类的,因为是汤姆克鲁斯我的偶像在里面的倾情出演,我才有幸看到了这部好电影。

《生于七月四日》影评:Do you remember things that made sense?

第47届金球奖最佳剧情片。第62届奥斯卡最佳影片提名。Oliver Stone的越战三部曲第二部。继《野战排》之后,他再次获奥斯卡和金球奖双料最佳导演,从此迈入殿堂级行列。

由主人公Ron Kovic的同名畅销自传改编,他本人也参与了剧本的创作,并与导演一起获金球奖。从小时候讲起,喜欢骑马打仗,爱听肯尼迪总统的演说,立下加入海军陆战队的志向;年轻时正值越战,到处是共产主义威胁论,受军官的鼓舞,血气方刚的与伙伴们一起从军;二赴越南前线时,错伤妇孺、情急中误杀战友、自己负重伤、下半身瘫痪;回国疗伤,医院条件极差,医护人员不负责任,病情没有好转,确定不能生育;国内反战呼声愈烈,一开始还极力维护,但在耳濡目染中,意识到自己当年的幼稚和冲动;亲眼目睹学生示威被残酷镇压后,价值观崩溃,终日酗酒,并一度跑到墨西哥逃避;向被自己误杀的战友的家属道歉,并从此成为反战游行的积极分子,影片以他大闹1972年的共和党全国集会和出席1976年的民主党全国集会结束。

影片前20分钟描述Ron参军前的热血,之后20分钟渲染战场的残酷,再后面的100分钟都用来展现Ron的战后创伤和思想转变,反战主题明显。这个叙事结构很像十年前的《猎鹿人》,但本片因为是真人真事改编,故情节更加靠谱,但震撼性自然也降低。现实中的Ron在战后很快就成为了反战分子,先后12次因政治抗议而入狱;片中的Ron则经历了一段起伏和沉沦,导演试图以此涵盖更多的反思和挣扎。不过总觉得这些片段有拼凑之嫌,就像那段无疾而终的爱情一样,让人有时摸不着头脑。真不明白奥斯卡那帮人怎么会给它颁了个最佳剪辑。

票房大卖的本片在第62届奥斯卡上获最佳电影、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最佳改编剧本、最佳摄影、最佳剪辑、最佳配乐、最佳音响共八项提名,在第47届金球奖上获得最佳剧情片、最佳导演、最佳剧情类男主角、最佳剧本、最佳配乐共五项提名,这些都与三年前的《野战排》惊人相似。奥斯卡的中奖率明显没有上次高,且与最佳影片失之交臂;但在金球奖上的运气仍然不错,中了前4项大奖,包括生于7月3日的阿汤哥的第一个金球奖影帝。

《生于七月四日》影评:翻盘的三大法器

自由的代价就是你有选择一切的自由,但你必须承担你的所作所为。

上一回来看奥利弗·斯通的电影还是《野战排》,对那个混沌交错危机四伏的战场至今记忆犹新。也正是看完《野战排》我才开始佩服那些于乱军中杀红眼却仍能分清敌我的战士们。

《生于七月四日》被称为斯通“越战三部曲”的第二部,但其实它所讲述的故事与主战场没多大关系,汤姆·克鲁斯所扮演的爱国青年Ron将报效祖国视为人生最大的抱负,在电影的前半部分较多地展示了他的青少年时期:从开头同小伙伴们玩的战争角色扮演一直到参加各种比赛,他对胜利的渴望也是与日俱增。在摔跤队训练的场景里,电影里回荡着教练的咆哮——要赢就要学会牺牲。所以当Ron与一众兄弟谈论有关参军打仗的伟大志向时,我看到的不是一群背后刻着“精忠报国”的勇士,而是一帮执于求胜的莽夫。

“要做赢家”——这是Ron所真正崇尚的。正是“国家需要赢,国家需要我们献身来赢”这样的思想灌输令Ron们看见了为成为胜利者的阶梯。而这样想来,报效祖国也就成了不折不扣笑话:政府用它来当激昂澎湃的宣传,青年用它作冠冕堂皇的借口。

上了战场后的Ron发现这里离自己梦中的胜利太远太远,先是错杀了妇孺平民又是误杀自己的战友,而后自己更是中弹导致半身不遂。战场上的士兵往往更能真切感受到自身的渺小,这经历与Ron之前参加的摔跤不同,后者是仅凭一己之力便可力挽狂澜的竞技运动,而战争却是一个千百万人一起拼命的行为。

回到家乡的Ron无论外表还是内心都已然发生了巨大变化,起初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崩溃的征兆,直到越来越多的新闻报道、反战游行甚至他自己的弟弟也公然向他提出战争的荒谬,Ron终于迎来了的一次爆发。他头一回正视现实——在那个烂醉如泥的夜晚他把积压已久的一切都释放了出来。失败——这是Ron一生最为畏惧的东西,他的出师未捷身先死、被骂到无言以对的政府……都让他受尽挫败,而最令Ron懊丧不已的地方正如那名酒吧里的老兵所说: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Ron在自己的前半生输掉了一切包括信仰,但所幸他没有迷失在墨西哥,他还能问出“我们该怎么办”这样的问题。他也没有输掉他所具备的坚毅、忠诚和勇气。而这三样东西就能创造一次翻盘,为他争取到下一个作出自由选择的机会——一定会有第一场的惨败,但永远没有最后一场的失利——斯通给了所有内心强大的人一个翻盘的希望。

2013.06

http://i.mtime.com/fabzany/blog/7632678/

《生于七月四日》影评:《生逢七月四日》电影剧本

《生逢7月4日》电影剧本

美国环球影片公司1989年出品

编剧:奥立弗·斯通、朗·柯维克

导演:奥立弗·斯通

摄影:罗伯特·理查森

剪辑:戴维·布伦纳

主演:汤姆·克鲁斯、基拉·塞德维克、威廉·达福

获奖:获第62届奥斯卡8项金像奖提名,获最佳导演及最佳剪辑金像奖;获第47届金球奖最佳影片、最佳男主角、最佳导演、最佳编剧奖;获第40届柏林影展特别金熊奖。

翻译:董芳

题图:周铮

外景,萨利森林,白天

阳光透过树梢射向大地。

朗:那是很久以前……有时我还能依稀地听到我的小伙伴们在萨利森林的叫喊声,他们是比利,史蒂夫、梯米,还有住在街头,与我家只有两幢房子之隔的乔伊——乔伊·沃尔什,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把森林视为战场,梦想有朝一日成为男子汉。

森林中传来一阵狗吠声,接着跑出一个10岁左右的小男孩,他是朗·柯维克,头上戴着一顶美式钢盔,手持一杆塑料冲锋枪。他蹲下身体环顾四周,然后侧耳倾听。这时,梯米持枪跑来,他头上也有同样的钢盔。

朗:听到了吗?

梯米:什么?

朗没有回答,继续聆听着。静默了片刻,他一跃而起,喊着:“冲啊!梯米,冲啊!”

字幕:长岛 马萨佩克市 1956年

朗:少校,跟我来。

朗和梯米飞跑着穿过树丛和缠绕的枝叉,那条狗紧跟其后,朝林中跑去。

朗:梯米,他们就在附近。小心点,别离开这条山谷。

他俩环顾四周,找寻着“敌人”。朗忽然听到一点动静,喊道:“是他们!把他们消灭!”两人大喊着朝对面坡上的人影开火。

一个脸上涂着黑颜色的男孩子由高处跳下,“啪”地一声落在地上,接着,另外几个男孩——乔伊·沃尔什和梯米也紧跟其后窜出来,嘴里不断地喊叫着。

他们在玩着打仗的游戏。

朗摔倒在地,几个孩子端着枪朝他“射击”。史蒂夫模仿着印度武士的样子将颧骨抹黑,他的嘴因残忍而扭曲,涂成黑色的牙齿在里面闪着幽光。

史蒂夫:你死了!

朗:不,我没死!

史蒂夫:朗尼死了!

他的声音在萨利森林里回荡:“朗尼死了……朗尼死了……”

画面渐隐……

外景,马萨佩克市,白天

爆竹在地上炸开闪着火花。人们分列广场两边,朝着行驶过来的警察摩托车队欢呼着。

叠出片名《生逢7月4日》

一队长着亚麻色头发,白肤碧眼的女郎,穿着白色牛仔靴和短裙,挥舞着礼棒走过来。大街上人声鼎沸,弥漫着鼓号声和音乐声,人们摇着星条旗,沉浸在一片节日的欢乐气氛中。

朗骑在父亲肩上,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他欣喜若狂地摇着一面小星条旗。朗的父亲30多岁,身体强壮,头发稀疏。

朗的父亲:她到哪里去了?

他俩穿过混乱的人群,终于找到了朗的母亲。她身材瘦小,略显几分疲惫。

人群兴奋地欢呼着,一个“小丑”跑到路边亲吻孩子们。这时,一个10岁左右的女孩唐娜从人群中匆匆跑出,回头望了一眼,又转身逃跑,她的父亲紧追其后。

唐娜的父亲:唐娜!回来。

梯米穿着一套海军制服,躲闪地在人群中穿梭,嘴里喊着:“让路!”后面一个身穿陆军制服的男孩子牵着一条大牧羊犬紧紧地追赶着他,差点将一位“噢噢”叫着的胖女人撞倒。

唐娜:史蒂夫送给玛丽一个戒指,在那边。

远处,一群十多岁的少年罪犯,在远离人群的地方冷眼旁观,并不时地指指点点。

一队扛枪上肩的军人行进过来,路边上几个老退伍兵连忙站起向他们敬礼。

朗:士兵来了!

音乐变得沉重起来。几个坐在轮椅上的残废军人被人推着跟在士兵队伍的后面,旁边是一个穿着花格衬衫,失去双臂的退伍军人,他那空空如也的两袖在风中摇曳,脸上露出辛酸的表情。朗的目光也随着军人们在移动。

随后,一辆标着“美国马萨佩克市”的彩车驶进百老汇大街。车上几个少女不时地向人群招手。

唐娜手里拿着一只礼品盒,跑到柯维克一家跟前。

唐娜:祝你生日快乐,朗·柯维克!

朗大吃一惊。父亲将他托起放到地上。

朗:给我的?

唐娜:是啊,打开吧!

朗的母亲:哦,唐娜,你真是太客气了。朗尼,快说谢谢。

朗:谢谢你,唐娜。其实,你用不着送我东西。

唐娜:今天晚上你去树林看烟花吗?

朗:是的,我去。

朗的弟弟们在他身边挤来挤去。史蒂夫和梯米也由街对面跑过来。

史蒂夫:是什么呀,快打开看看!

唐娜皱着眉头,对这些男孩子的打扰表示不满。

唐娜:别催他!

朗将那只盒子打开,里面原来是一顶真正的纽约扬基队的棒球帽。他匆忙将它戴在头上,那神情就犹如神父手持十字架一般。

梯米:真象米基·曼特尔,朗尼。

朗的父亲深情地将朗拉到一边儿。

父亲:他戴着它就象一个小号的国庆爆竹。

母亲:是啊,他是我的小北佬。

这时,一个小孩子突然抬手将朗头上的帽子打掉,另一个孩子冲上去拣起便跑,朗追了过去。

一群游行的女孩子挥舞着手中的礼棒,将它们抛向空中,礼棒在空中旋转着……

外景,城外的空地上,夜

一颗颗花炮在空中炸开,将夜空点缀得五彩缤纷。一面星条旗在空中迎风飘扬。孩子们睁大眼睛,兴高采烈地欢呼着仰望天空。

朗与唐娜并肩站着。忽然,唐娜转过身来吻朗的嘴,朗心不在焉地看着别处。

唐娜:你喜欢吗?

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样。

唐娜失望地双手插着兜,靠在栅栏上。

朗:嘿,看看我能做多少个俯卧撑!

随后他趴在地上做俯卧撑。镜头拉回到长满树木的旷野和被烟花交织辉映的天空。

外景,马萨佩克市儿童体育场,白天

朗戴着唐娜送给他的棒球帽,穿着7号队服,站在击球手的位置上。

唐娜和一个男孩子在场外观看。朗颇有些嫉妒地朝他俩瞥了一眼,然后紧张地摆好击球姿势。

投球手看着他的动作,有些焦躁不安。显然,这是一个关键时刻。朗等待着……

投球手挥动手臂,将球抛出。

朗沉着地挥动球棒……球“砰”地一声与球棒相撞。

朗的队友大喊:“击中啦,快跑,朗尼!”朗的父亲情不自禁地跳起来:“好样的,朗尼!”

唐娜:朗尼,赶快跑!你会成功的!

朗扔掉球棒,开始向前跑。

朗的父亲再次欢呼着跳起。

朗奋力跑着,终于赶在守方队员接球之前跑回本垒。

朗的父亲兴奋地过来将他举过头顶,一群小队员在他周围欢呼雀跃。

唐娜:你成功啦!朗尼,你成功啦1

朗自信地笑着。

外景—内景,柯维克象院里/屋内,白天

孩子们吵闹着从屋外的草坪上跑过,那条叫“少校”的狗跟在他们身后。

朗的母亲:朗尼,汤米……快回来,否则你们就要错过了!快点!你们一定得看看。

接着传来电视里肯尼迪总统的演讲声。

朗的母亲:快点,再不来,就揍你们屁股!

孩子们陆续跑进室内,急忙坐下,观看电视。

汤米:这是肯尼迪总统吗?

父亲:是的。

镜头摇过柯维克一家人,定在电视画面上,肯尼迪总统的头部几乎占据了整个荧光屏。

肯尼迪:……在世界漫长的历史上,几乎没有多少代人被赋予冒着极大危险去扞卫自由的使命。我对此责任不会退缩,我喜欢挑战。我不相信我们当中会有人向其他的人或民族投降……我在此时此地宣布,火炬已经传给了美国年轻的一代……让各国知道我们将不惜代价地负起责任、支持盟友、反对敌人,保证能生存、自由、成功……

镜头摇向朗的母亲。

母亲:朗尼,我曾经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向群众讲话,跟他一样,你讲的非常有趣……

朗用钦佩、向往的目光望着电视上的肯尼迪总统。

肯尼迪:……我年轻的美国同胞们,不要要求你的国家为你付出些什么,而要问问你自己能为你的国家付出什么……

内景,马萨佩克市中学体育馆,白天

一群学生在上摔跤课,朗也在其中。他已经17岁,正处于身体完全发育的青春期。他在同伴的臂膀下敏捷地翻滚着,猛地将对方抬起扳倒,骑在身下。

教练:摆脱,你能摆脱!摆脱之后重新进攻。

教练是一个短粗脖颈、留平头、戴眼镜的严厉男人。

教练:好了,爬绳子!

学生们跑向悬挂着的绳索。

教练:脚不能碰绳子!波威尔,你别象个姑娘似的,绳子就象生命,要抓得牢牢的!

朗留着短发,身着摔跤服抓着绳子奋力向上爬,与队里其他年轻的摔胶手竞赛。

教练:快!快!快!

朗和队员们将板凳当做障碍,来回跳着,他们在垫子上做俯卧撑,教练象一名海军陆战队的军士教官一样,在一旁边踱步边咆哮。

教练:我要让你们打倒对方!听见了吗?要取胜就得付出代价!我想要那州际冠军,你们想获得州际冠军吗?你们想吗?头向上,“姑娘”,头向上。要胜利就得苦练。

队员们靠俩个短木棒攀墙。

外景,马萨佩克市,白天

朗与队员们穿着运动衣,在冰天雪地里奔跑着……

教练:要取胜,就要付出代价,所谓代价就是牺牲……

内景,柯维克家,白天

朗穿着运动装,从外面开门走进来,在胸前划着十字进入厨房。家人正在吃午时的正餐,母亲分递着食物。

母亲:汤米,吃完再写。

朗;我回来晚了。

母亲:好孩子,朗尼。饭在炉子上,冰箱里有新鲜的水果。

朗:我不吃,教练让我在星期六之前将体重减掉三磅。

他打开冰箱,取出一个苹果和一些果汁。

母亲:你哥哥是个能吃苦的人,因为他想成为最优秀的,无论在学校、休育还是生活中,无论胜败,都要全力以赴。无论胜败,我们都在这里,我们仍然爱你。

朗:我可以回卧室去吗,爸爸?

父亲:哦,当然。

随后,他领着一家人做饭前析祷。

父亲:感谢天主赐我食物……

朗走出厨房。

内景,柯维克家,晚上

郎的父亲在安顿孩子们上床睡觉。

帕蒂:爸爸,他拿了我的娃娃。

父亲:好,等一下,我给称找。

帕蒂:他是个小鬼。

吉米:你才是小鬼呢,我根本没拿。

父亲:好了,睡觉去吧。杰基?杰基怎么还没上床?

母亲:朗尼,朗尼?

朗走进自己的卧室,看见母亲高举着一本《花花公子》,怒不可遏。

母亲:你从哪儿弄来的?

朗:你进我房间干什么?

母亲:你知道我不允许家里有这种《花花公子》杂志!

朗:是史蒂夫给我的,不我自己的。

母亲站起,用《花花公子》杂志重重地拍打郎的头部。朗躲避着向外走。

母亲:你淫邪念头。上帝会惩罚你!上帝会因此而惩罚你!

朗:得了!我还没有翻看呢。

母亲:我要你去向莫卡纳神父忏梅!听见了吗?我不想再在这幢房子里看到这种淫秽的杂志!把它扔掉!

朗的父亲怀里抱着孩子闻声走来。郎的弟弟妹妹们跟在后面窃笑。

父亲:怎心回事?

朗:没什么。

父亲:什么叫“没什么”?

朗没有回答,打开门走了出去。

内景,中学体育馆,白天

体育馆里人声喧嚷,一场州际摔跤锦标赛正在这里进行。朗代表马萨佩克队迎战一名瘦长而结实的巴比伦队选手。

随着一阵哨声,朗与对手在方形的比赛场里扭成一团。对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腰部,朗向前挪动着,企图摆脱。

裁判:你们出界了,回到场子里!

朗借故蹲下系鞋带,并抬起头向看台上张望。看台上,唐娜坐在人群中。在她旁边坐着一个约18岁、明显地出身于一个上等家庭的男孩子。

唐娜冲朗微笑着,嘴里不住地喊着他的名字。旁边的男友看了朗一眼,又扭头看看唐娜。

朗自信地盯着唐娜。

裁判:快点,朗尼。

朗起身,回到比赛场里。

看台上,朗的母亲站起,大声喊着:“朗尼,继续进攻!”

朗的教练焦急地在场外踱来踱去,坐在运动员席上的队友们也不断地喊:“进攻!朗尼,进攻!”

裁判示意朗和对手回到中央位置。他俩摆好姿势,比赛继续进行。朗敏捷地避开了对手的揪扭,出其不意地将他扳倒,压在身下。

顿时,人们振奋起来,欢呼声席卷了整个体育馆。

教练激动地挥起手臂。

记分牌上显示出3:2。

唐娜:抓住他!快抓住他!

朗与对手在场地里周旋,记分牌显示3:3。

教练,好,重新开始!

记时器指针指在30秒的位置上。

教练:别让对方占上风!

两人又缠到一起。

教练:别让他扭住你的脖子!

巴比伦队的选手扭住了朗的脖子欲将其扳倒。

人们不禁紧张地吼叫着。朗的父母及汤米也都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

朗的母亲:朗尼,你能够打倒他!

唐娜:朗尼!朗尼!朗尼!……

比赛场里,巴比伦队的选手跪在地板上,扭住朗的脖子,将他从背后摔倒在地板上。朗挣扎着。

朗的母亲:你可以赢,别放弃!

朗满头大汗地挣扎着,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喊叫。裁判跪在地上,吹响了哨子,然后将手重重地击在地板上。朗的教练失望地背过身去。看台上传来一片惋惜的喔喔声和起哄声。

朗精疲力尽地躺在地板上,手捂额头,胸部剧烈地起伏着。

裁判:你没事儿吧?

朗的母亲惊呆了,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唐娜难过地捂住脸。

朗仍旧痛苦地躺在地板上,闭上眼睛,泪水夺眶而出。

内景,马萨佩克中学礼堂,白天

一百多名高中男生随着一声口令全体起立,回头观望。两名全副武装,身着笔挺蓝制服的海军陆战队军官沿着礼堂中央的通道正步走上主席台。主席台上悬挂着美国国旗和海军陆战队队旗。

军官:坐下!

海斯军士:各位早晨好!我是海斯军士,这位是鲍尔中士。我们隶属美国纽约莱维敦海军陆战队新兵招募站。今天是应你们校长理查先生和全体教员之邀,来此与你们谈谈有关海军陆战队的情况……首先,年轻人,让我们坦率地说明一点,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加入海军陆战队的。我们只录取最优秀的,因为最值得夸耀的、最优秀的、最有名望的就是我们海军陆战队队员……

镜头移向台下坐着的乔伊、梯米、朗、比利、丹尼、史蒂夫……朗完全被吸引住了,用希冀的眼光望着海斯军士。

海斯军士:……陆军、海军、空军……海岸警卫队,你们要是参加的话,可以随便挑。但是,倘若你们喜欢挑战,倘若你们不知难而退,想尝试着去完成不可能的事情,那么你就要在南卡罗来纳州的帕里斯岛挨上13个星期,考验自己的能力,考验你是不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那么海军陆战队也许正是你们要寻找的目标。塔瓦拉……硫磺岛……比尔琉森林……冰天雪地的朝鲜水库,我们都要身先士卒,没有打过一次败仗。我们总是在国家召唤时立即出发。

朗的眼睛炯炯有神,露出向往的神色。

海斯军士:现在,我和鲍尔中士开始回答问题,有疑问的年轻人请举手。

礼堂里寂静无声。

海斯军士:好,别害怕。记住,一个优秀的海军陆战队队员首先要有头脑。

比利:先生,我何时才能象你一样穿上这身制服?

海斯军士:在海军陆战队新兵训练中心受训13周,成为一等兵后,你便可以穿上这制服。

镜头由学生摇向窗外的草坪。音乐响起……

外景,草坪,白天

女生们身着春装在做体操。唐娜和两名女同学抱着书本说笑着在散步,并不时与过往的同学打招呼。

内景,博耶冷饮店,白天

朗、史蒂夫、梯米、乔伊、比利和丹尼在火车座上一边喝着汽水,一边谈论着。

梯米:我哥哥在阿德尔非上大学,他说过不久会打仗,在……

史蒂夫:在哪儿?

朗:……越南。

梯米:对,他还说这场战争不会持续太久。海军陆战队要一马当先。

朗浏览着一本《花花公子》杂志。

朗:我们再不报名参军,就要错过机会了。我决定去参军。

丹尼:真的?

朗:不再等了,马上参加。

史蒂夫:得了,朗尼,你疯啦?

朗:不,你才疯了呢。你不知道你将错过什么。我们的父辈参加过第二次世界大战,这是一个让我们名留青史的机会。

丹尼:就象我们的父辈一样。

史蒂夫: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朗尼。得啦,那实在是一件非常危险的差事。你没准儿会阵亡的,你想过吗?

梯米:你去哪儿……上大学吗?

史蒂夫:啊……我要自己创业,我会考取一个经济管理学位。

朗:噢,可是,难道你没有想过,为国家效力吗?

梯米:是啊,难道你除了自己之外,不关心其它任何事情吗?

史蒂夫:宁死不做共产党!

朗:他们的导弹处处对准我们。洲际弹道导弹!

梯米:他们把我们全部包围。

朗:在古巴,90英里之外。

梯米:他们要吞并整个世界。

朗:我们何时去阻止他们?

比利:你孤身一人是制止不了的。

郎:共产分子无处不渗透。

史蒂夫:对,没错儿。在哪儿,朗尼?我没有看见,他们不在马萨佩克市。所以我只关心自己——我,史蒂夫。

大家哄笑着。

朗:好啦,史蒂夫,需要有人留在后方照顾妇女和儿童,好让我们男子汉更好地去作战。

史蒂夫:我要走了,你们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朗尼,明白吗?好好想想!

梯米:史蒂夫,你带谁去参加舞会?

史带夫:温迪·丹尼尔斯。

几个人边说笑着,边起身往外走。

外景,冷饮店外的大街上,白天

梯米:温迪·丹尼尔斯?

他们连推带搡,互相作弄着走到大街上。

史蒂夫:温迪·丹尼尔斯。乔伊,你跟谁去,带你妈妈去吗?嘿。

乔伊:朗尼,谁陪你去?

朗:一个榕康柯玛湖畔的美人。

史蒂夫:她叫什么?

朗:你不认识她。

史蒂夫:她叫什么,朗尼?

朗:兰芭迪。

乔伊:兰芭迪?

朗:对,罗斯安娜·兰芭迪。

史蒂夫:她由城外来的,是吗?住在汽车旅馆吗?

内景,马萨佩克市A&P商店,白天

朗的父亲身着制服,微微有点儿谢顶。他抱着一只标着“A&P卫生纸”的箱子推开门,在货架中走着。

朗拿着一木书,手托下巴凝视着前方。

朗的父亲从他背后走来,烦躁地将箱子放在桌子上。

父亲:朗尼,你把这个放在第三段,查看一下卫生纸的存货,再将狗食品拆开。

朗狗食品?

父亲:快去!干点事儿吧!

朗:第三段?

父亲:是的,第兰段。

朗:好的,爸爸。

朗抱起箱子扛在肩上,厌倦地从货架中走过,忽然他停下脚步,意外地看着前方。

唐娜正和几个女生在杂志架前说笑。

朗不知所措地着着她们,转过身要走。他稍一犹豫又回过身来,把箱子放下,鼓起勇气走上前。

朗:嗨,唐娜。

唐娜:嗨,朗尼。

唐娜的女伴们:嗨,朗尼。

朗:你好吗?

唐娜:很好。听说你参加了海军陆战队?

朗:是的。总比在A&P商店干活儿要强的多。

唐娜:好极了,朗尼,太好了。

朗:我下个月就去新兵训练中心了。我签了4年的合约,我要去越南,可能上前线参加战斗。

唐娜:真的?

唐娜的女伴们:天哪!

朗:你以后……听说你考取大学了?

唐娜:是的,锡拉丘兹大学,课程很深。

朗:太好了!我能与你单独谈谈吗?

唐娜:当然。

唐娜回头看了一眼女伴们,随朗走到一边儿。

朗:我……我本来打算给你打电话……你参加学校的舞会吗?

唐娜:嗯……是的,我和杰德一起去。

朗:哦,那太好了。我是说杰德是一个非常好的小伙子。

唐娜:我听史蒂夫·博耶说,你带来一个榕康柯玛湖的女孩儿?

朗:是啊……呃……没有。

唐娜:没有?

朗:没有。我没时间干那些事。入伍之前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唐娜:是吗?

朗:是。嗯……我走之前会去看你的,好吗?

唐娜:好的。

朗转身离开。唐娜的女伴们在一旁窃窃私语。唐娜尴尬地把手中的杂志摔在杂货架上,转身走掉。

朗怒气冲冲地走进储藏室,回头看了一眼,然后,顺手抄起一个棒球发泄地朝墙拽去。

外景,马萨佩克市中学体育馆,晚上,雨

学生们正在举行毕业舞会,有人在拍照。馆内气氛热烈,一对对男女在乐曲的伴奏下相拥起舞。

镜头逐次摇过:梯米亲吻着女伴的臂膀、乔伊闭着眼被母亲搂在怀里、史蒂夫在女友耳边喃喃地说着爱语……唐娜头靠在杰德的肩膀上,眼睛无神、茫然若失……

内景,朗的卧室,晚上

朗独自一人,蹲在地上收拾行装。收音机里传出梅尔·阿伦越来越激动的解说声。

梅尔:……击球手曼特尔击了两球,这是扬基队晋级的好机会……

朗起身戴上唐娜送的那顶棒球帽。一边照镜子一边听收音机。

梅尔:……投球手在听他指挥……投球,曼特尔击中了!球飞越中场,掉在观众席上,飞了455尺,是曼特尔的第12个全垒打……球迷们起立欢呼!

朗摘下帽子走到门口,环顾一下房间,然后将帽子扔到床上,走了出去。

内景,走廊,同一夜晚

朗进入走廊,他因为再也找不回孩提时的感觉而沮丧。他在弟弟们的房门口停住,看到汤米在上铺抱着一把吉他在弹唱迪伦的抒情歌曲,吉米趴在下铺看着什么。

朗又转身来到妹妹们的房门口,苏姗娜正趴在床上看书,她抬头向朗笑了笑。

朗走进起居室。父亲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画面上:一位陆军上校正在某处的一个军事基地接受记者采访。

上校:……完全没有问题。第82空降师和第l骑兵师都是为打运动战而最新装备的。一个师相当于苏联两个半师和中国六个师的价值……

记者:但是,上校,您怎么能确信美国士兵们能在越南坚持下去呢?

上校: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坚强的部队。我参加过第二次世界大战……

朗在父亲斜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朗:爸爸,你认为这采访如何?

父亲:哦……我不知道。一万三千英里——要经过远征去作战。

镜头移向电视屏幕。

记者:可是,你看这些人——越共与日本和法国打了30年,而且30年来,一直居住在这样的山洞和地道里。上校,你真的认为……

上校:我认为那些住在地道里的东西都将被消灭。这需要时间、耐心和后方人民的支持……

父亲:我只希望他们能派你去欧洲、朝鲜……

朗:他们不会的!

父亲:……或者其它一些较为安全的地方……

朗:他们不会的,爸爸!每一个海军陆战队队员都要去那里服役,这不同于陆军。难道人们去那里有什么不对吗?啊?你当过兵,鲍勃叔叔也当过……

父亲:我明白,朗尼,我明白。

朗:难道你不记得肯尼迪总统说过的话了吗?除非人民乐于作出牺牲,否则,美国将亡国。我热爱自己的国家,爸爸。

父亲:我知道,朗尼,我知道。

朗的父亲不愿再想这件事,眼睛望着远处。母亲走进室内,来到朗身边。

母亲:你说的对,朗尼,你做了你应做的事情。共产党必须要禁止。上帝知道你要做什么,我们以你为荣,但是无论如何你要小心。

母亲爱抚地拍拍朗的头,然后坐到沙发上。——朗仍然忿忿不平,眼里流露出对父亲的不满。

上校:……我是说,打赢这场战争的一个关健问题,是后方人民所持的态度,记住一件事情。在河内,他们不允许报纸和电视对制度、军事体制持任何怀疑……

朗:难道你们不明白,当一名海军陆站队队员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从童年的时候起,爸爸,我就有这种想法,我想报效国家。我要去!我要去越南!誓死不变!

朗的父母茫然地对视着。

父亲:今儿晚上的天气坏透了,不适宜举办舞会。

朗沮丧地看了一眼父亲,父亲没理睬他,母亲看了一眼手表,低下头看书。朗起身走出起居室。

内景,朗的卧室,晚上,雨

墙上贴满棒球明星曼特尔的照片,在一张玛丽莲·梦露的黑白照片下,赫然挂着一个大十字架。

朗跪在垫子上,心情矛盾地用手抱着头,然后猛然抬头注视十宇架。

朗:我的主啊,有时候我的思想非常混乱,有时候我想留在这里、留在马萨佩克市,永远不离开。可是我必须走。主啊,帮我下决心吧,帮我做出正确的抉择吧。

一道闪电照亮了被痛苦地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

朗:上帝,求求您……

外景,柯维克家房屋和大街,晚上,雨

柯维克家的大门突然大开。一道闪电掠过之后,朗发疯地从屋里跑出奔进大雨中。他气喘吁吁地跑在学校外面的马路上,那里停着一溜儿汽车。可以看到从学校体育馆里射出的灯光。《月亮河》的舞曲清晰可闻。

内景,马萨佩克中学体育馆,晚上,雨

一对对男女踏着节拍悠闲地跳着舞。这时,有人惊诧地向门口望去。镜头摇过史蒂夫和他的女友、乔伊、梯米……

乔伊:朗尼,你怎么会这个样子?

朗浑身湿漉漉地从跳舞的人群中挤了过来,他看到唐娜正闷闷不乐,心不在焉地贴着杰德。

唐娜看着眼前移过的一对对舞伴,忽然眼睛一亮,兴奋地停止了舞步。

杰德:怎么了?天哪!

朗浑身滴着水,全然不顾杰德,目不转睛地盯着唐娜走过来。

朗:唐娜,你愿意跟我跳舞吗?

唐娜:可以,当然可以。

朗走上前去搂住唐娜,两个人深情对视、接吻。唐娜含情脉脉地将头靠在朗的肩膀上,脸上露出甜蜜的微笑。朗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前方。

画面渐隐……

外景,越南

一群身着迷彩服、头截钢盔、手持钢枪的海军陆战队队员分散地从地平线上走过来。透过漫天的风沙,隐约地看到一个阴郁的小渔村的轮廓。

字幕:越南 越河附近 1967年10月

沿着南中国海,散布着几座小沙丘,士兵们趴在沙丘后面。

无线电话:……大量越共朝你们进发,因六营在截击他们,现在还没有……

一名中尉蹲在沙丘旁手持无线电话。

中尉:……二营坚守阵地,坦克在朝前开,看来里面有大量敌人,完毕。

朗疲惫地靠在沙丘上,对面坐着一名年轻的士兵威尔逊。

威尔逊:我终于碰上越共了。

朗:别紧张,你不会有事儿的。你从哪儿来的?

威尔逊:我本来是一营的运输兵,军士长说这里需要补充,便将我调来。

朗:我是问你的家乡在哪儿。

威尔逊:噢,佐治亚州。

朗:这是我第二次参加战斗,没见过佐治亚州的人受伤。

威尔逊:是吗?

朗:放心吧,你不会有事儿的。

朗将干粮袋挂在脖子上站起来。这时,无线电话声逼近,中尉跑到朗身旁。

中尉:我军在村子的西北处,敌人正朝这里进发。

朗顺着中尉手指的方向望去,前方一片灰蒙蒙的,几乎什么也看不清楚。

中尉:你看见敌人吗?我看见他们手持长枪。你看见长枪了吗?你看见他们了吗?看见了吗?看见长枪了吗?!

朗眯缝着眼,艰难地看着,他看见一辆坦克,看见前面沙丘下趴着的战友,透过树枝看见村里的小棚屋。

朗:是的,长官!看见了,长官!

中尉:告诉他们,我下命令的时候,要将这个村子变为一棵他妈的圣诞树,他们逃不了啦。去集合你的人,行动吧。

朗:是,长官。

中尉:开始行动。

朗:快来!杰克逊跟我来,“小狗”监视棚屋……

朗带领五名手下士兵越过沙丘,朝村子进发。

朗:……下士,叫他们并肩排列,待命开火。快!快!

远处,传来密集的炮火声。突然,一个海军陆战队队员猛烈地向村子开火。朗急忙追上去制止。

朗:停火!混蛋!你在干什么?

中尉:怎么回事?

这时,其他几个人不加思索地扣动扳击……棚屋顿时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

朗:停火,停火!你们这些混蛋!

中尉跑到朗身边,揪着他的胳膊。

中尉:中士,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谁命令开火的?

朗:没什么,长官,可能是枪走火了。

中尉:我想知道打死了多少名越共。派个扫荡队去查看。行动吧!

朗:是,长官。跟我来,卡蒂、布鲁、莫利纳、约翰逊、威尔逊……单列!单列!单列!

海军陆战队队员们端着枪排成一排随在朗后面,跑到村里的棚屋前。此时,不断传来无线电话喊话声。

朗:发现一名越共!把他带出来!带出来!

一名越南平民惊慌地从屋里跑出来,一名队员上前堵住了他的去路。

朗又跑向一个棚屋。

朗:搜索棚屋一带!把越共带出来,把他们带出来!

内景,村里的棚屋内,白天

朗首先端着枪小心谨慎地步入棚屋,而后放下枪,目瞪口呆。

朗:我的天哪!

几个手下人跟着朗走了进来。

莫利纳:是我们干的?我的天!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群受伤的越南平民。一个女人头部中弹,血顺着额头向下滴,旁边的一个男婴张着小手哭着……

朗:快派医疗队来,有平民受伤了!

朗跪在一个腹部被打穿的人身旁。其他队员们则恐惧地看着这一切。

一队员:是我们将他们打死的……

朗悲怆地环顾四周,只见受伤的平民们躺在血泊中呻吟,一个女孩捂着腹部。朗猛地从背后扯过绿色的急救包将它撕开,揪出里面的绷带,给他们包扎。这时中尉与另外几名队员跑进来,背景中的无线电话声越来越急迫。

中尉:长枪在哪儿?哪里有长枪?!

莫利纳:根本没有长枪!

中尉:上帝!该死的上帝!去帮帮他!去帮帮他!帮帮他!

几个队员畏惧地往后躲避着,惊恐地大睁着眼睛。

中尉:快去啊!

站在门口的几个陆战队队员还是寸步未动。另外几名队员放下枪,蹲在湿乎乎的地上。

朗:他妈的!

中尉:该死的上帝!

朗:他妈的!

中尉:站起来!我命令你们去帮帮他,帮帮他!

蹲着的队员:哦,上帝!饶恕我们吧!

朗:饶恕我们吧!帮帮我。来人帮帮我!

外景,内景,棚屋外/屋内,黄昏

棚屋外,炮火连天。中尉手持无线电话在呼叫。

中尉:许多盟友受伤,请求立即派一支急救队来!完毕。

无线电话里传来紧迫声音:抛弃伤者,敌人的炮兵正朝你们进发回到沙丘去!村里有敌人!快撤!快撤!

炮火声越来越猛烈。中尉戴上钢盔跑回屋里。

中尉:回到沙丘去!回到沙丘去!村里有敌人!我命令你们赶快起来,离开这里!

队员们纷纷奔出棚屋,但是也有一些人没有挪动。朗仍然跪着给那腹部受伤的女孩子包扎。——中尉将那几个站着未动的队员推出棚屋。

中尉:这不是你们的错!我命令你们回到沙丘去,回到他妈沙丘去!村里有敌人!赶快走!柯维克,村里有敌人,快点!快走!

中尉回转身,揪起朗便往外跑。朗挣扎着回过头。

朗:那婴儿……

地上的婴儿不住地哭叫。

中尉:别管他了,快走!快走!快走!

外景,村子里/沙丘地带,黄昏

朗被中尉推倒在屋外的地上,但他仍旧不顾一切地回头看着,那个婴儿还在屋内大哭。

中尉:走,走,快走!快走!

朗回过头,无意中看见几名越军端着枪从村子后面跑过来,朝前方射击。队员们在炮火中四散奔跑。朗最后一个从村里跑出。他捂着钢盔边跑边寻找自己的战友,然后转过身蹲下,疯狂地朝追赶的越军开火反击。几名越军被他击中。

突然,他身后逆光跑来一个荷枪实弹的人,朗不加思索地掉转枪口机械地连连射击,那个人打了个趔趄,摔倒在沙丘上。

立刻有一个声音响起“威尔逊,威尔逊中弹了!”一名队员喊叫着扑了过去。

枪从朗的手中滑动,他目不转睛难以置信地看着。

朗喊着,连跑带爬地上了沙丘。几名队员围在威尔逊身边。朗爬到威尔逊身边,看到他满是鲜血的脸上,眼睛大睁着,颈部被子弹打得血肉模糊。朗惶恐地看着战友们。

朗:发生了什么事儿?

几名队员匆忙打开急救包,给威尔逊包扎,然后将他拖走。

朗沉浸在黄昏落日的余辉当中,跪在沙丘上垂头抽泣。

内景,越南美军阵地帐篷,里

一个士兵走进来报告。

士兵:中校,柯维克中士要见您。

朗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作了个立正姿势。

中校正穿着一件短袖背心,坐在行军床上,背冲镜头。

中校:稍息,中士,嘿,柯维克,上尉说你们经历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时期?

朗:是的,非常可怕。

中校:碰见敌人了?

朗:是的,长官。

中校:你有话要跟我说,对吗?中士。

朗:是的,长官。我曾跟上尉说……那天十分混乱……村民……

中校:我知道了村民的遭遇。

朗:他们……村民……

中校:太不幸了!敌人以村民做掩护。

朗:是的。当时阳光刺眼,混乱中发生了……

中校:发生了什么?

朗:威尔逊中弹身亡,长官。

中校:我知道威尔逊的事儿。

朗:他是最后一名撤退的……可能是我打死了他……

中校:我看不是。

朗:可能是我杀了他。

中校:这只能说各有天命。几个星期前我在大战中也觉得难分皂白。

朗:是的,长官。但是,长官,我认为是我杀了他。

中校:我看不会是,柯维克。

朗:我想你知道……

中校:别说啦,我讨厌别人来我这里胡说八道!

朗:是,长官。

中校:明白吗?

朗:是,长官。

中校:明白吗?

朗:是,长官。

中校:回去吧。

外景,越南,美军基地,雨

朗身披雨衣走了过来。两名值勤的士兵边抽烟边交谈。

士兵甲:应该军法处置。

士兵乙:他来了。

士兵甲:柯维克中士。

朗一言不发,从他俩中间穿过。

外景,越南,另一天

画面上出现了许多儿童死于非命的那个村子,己经被烧光,成为一片废墟……

字幕:1968年1月

一架直升飞机在空中盘旋,发出震耳欲聋的“隆隆”声。太阳炙烤着大地上的一切,这是暑热难忍的一天。一队全副武装的美国士兵松散而又无精打采地向一个横跨稻田的小村落行进。朗走在队前,神情麻木。

士兵甲:天气太热了,真想发泄一下。

士兵乙:你说得简直象条母狗。

士兵甲:管他什么呢。

一名黑人士兵肩扛机枪,热得皱着眉头。

黑人士兵:太热了!实在难受死啦!简直是象在地狱一样,魔鬼在哪儿?

一名越南男子拉着一辆牛车从村中走出。

队伍前面,一名士兵背着无线电话,迷迷糊糊地走着,忽然一颗子弹由侧前方射中他的头部,他摇晃着倒了下去。

刹时枪炮声骤然响起,其他士兵连忙向四处散开,趴在地上,拿起枪对准了村子。

画外音:小心提防!

越南游击队员在村边的树林中向他们猛烈开火。

直升飞机在天空盘旋着,狂烈地朝林中射击,无线电话的声音在喊叫着:我是空运直升飞机,机枪在向你们射击。

一些士兵向后退去。朗趴在地上,回头喊:“向前冲,不许后退!”朗歪戴着钢盔端起枪射击,然后跃起朝前冲。忽然他打了个趔趄,四脚朝天倒下。镜头对准他的小腿部位,一脚踝被子弹穿透,血肉模糊。

朗:狗娘养的!

他拖着那条受伤的腿,边往前爬边骂:“他妈的!”然后卸下枪和子弹袋,支撑着跪起,端枪——瞄准——扣动扳击,可是身子一歪,子弹射向天空。朗痛苦地挣扎着,用枪杆拄着地又抬起身,疯狂地喊叫着瞄准一名飞跑而过的越南游击队员,然后再次倒下。他摆弄着被杂草和泥土堵住的长枪。

朗:他妈的!狗娘养的!

中尉:准备开火!

士兵们奔跑射击。直升飞机在树林上空盘旋,一名军官坐在上面用无线电话指挥地面行动。

军官:敌人开始进攻……子弹由两边树林里飞来……

朗又起身歇斯底里地吼叫着,连连射击。

中尉:我招架不住啦!两队敌人从左方而来……

军官:赶快撤离村子,否则将被包围……

中尉:我需要火力支援……

话未说完,便被一顺子弹击中头部倒下。

朗还在连连射击。这时,只见空中指挥的飞机尾部冒起一团黑烟,快速地向下扎去。

军官:我失去控制了,在向下坠……

随着一声惨叫,飞机在一间茅屋后爆炸,顿时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朗不停地朝敌人开火。忽然枪卡壳,就在他咒骂着左顾右盼时,又一颗子弹射穿了他的右胸。朗向后倾倒,后脑勺重重地撞在地上。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他的左手抓起一把泥土,痛苦地紧攥着又馒慢地松开。

画外音:撤,快撤!

朗呻吟着。鲜血汨汨地顺着他的嘴角流出来。

空中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附近一颗火箭弹爆炸。远处,一个穿着背心,高大强壮的黑人士兵朝朗跑过来。

黑人士兵:混蛋!他妈的!

他架起朗的右腿和左臂,象扛一包干草似地将他扛起穿过稻田,尖叫着吸足一口气,越跑越快。朗被颠得摇晃着,背上不住地往外冒血。

外景,越南,直升飞机场,夜

天空中阴云密布。机场内,停着几架直升飞机。军人们在忙着运送伤员。一群伤员被带子绑在担架上。朗昏迷着躺在担架上,被两名军人抬上一架直升飞机。

内景,医院,夜

病房里混乱不堪,排列着四五十名伤员,叫嚷声、呻吟声不绝于耳。伤员们依旧满身泥浆,盖着破烂的军人工作服,扎着肮脏的止血带。医生、护士正在紧张地忙碌着抢救伤员。

医生1:又来了12名受灼伤、6名胸部受伤的伤员,我们快去!

医生2:每4小时给他注射250毫升吗啡,直至他昏迷为止……让他睡死吧!

急救员:有一名重伤员!

一名医生正拿着剪刀抢救一名腹部被打烂的伤员,另一医生跑过来。

医生3:怎么样?

医生4:他的肝和肾都没有了,让他死了算啦。

医生3走到躺在担架上的朗跟前,迅速地给他检查了一下身体。朗满脸是血,虚弱无力。

朗:我怎么啦?

医生3没有理睬他,又跑到朗旁边的一名黑人伤员跟前,几名医生正在抢救他。

医生5:扛仪器来!全力抢救!扛仪器来!

黑人伤员的身体剧烈地抖动着,头部左右乱晃。

一名护士拿着一台心脏起搏器跑过来。

医生6:挺住!活下去!活下去!刺激你一下,活下去!听明白了吗?

随后,他抓起仪器上的大吸杯,小心地将它顶在黑人伤员的两肋。黑人伤员的上身猛地弹起,而后又“啪”地落下。

病房的另一边,一名伤员在担架上挣扎着抬起头。

伤员:神父在哪儿?

看护兵:做深呼吸,做深呼吸……

镜头移向朗,他睁着眼睛看着旁边的黑人。黑人嘴角流出唾液,白眼珠向上翻着。

医生6:让七分,我赌帕克斯队取胜。

一名护士用被单盖住黑人的尸体。另外一名看护兵心不在焉地看着他。

看护兵:扯淡!帕克斯队没这运气。

朗闭着眼晴。一位神父意外地出现在他面前,轻柔地抚摸他的前额。朗虚弱地睁开眼。

神父:你怎么样?

朗:他们什么时候动手术?

神父的脸上露出极端疲惫的神情。

神父:现在,医生们都非常忙,今天的伤员太多了。在这里,没有更多的时间干别的事,只是要想方设法地活下去。因此,你必须设法活下去,我的孩子……要活下去……要活下去……听见了吗?我是来给你做临终仪式的,准备好了吗?

朗惊惑绝望地看着神父,而后恍然大悟。

朗:准备好了,神父。

神父开始为他祈祷。

内景,布隆克斯医院大厅及病房,白天

医院寂静而肮脏,大厅地板上乱仍着一些药瓶子。

字幕:布隆克斯退伍军人医院 1968年

阳光透过玻璃射进大厅内。一名伤员坐在轮椅上,他的尿液顺着一根塑料导尿管流到地板上,传来一阵“哗哗”声。几名醉汉或在椅子上或在地板上打着盹儿。一名黑人急救员连哼带唱地从一个门洞里走过来,他走过大厅,看着醉汉们。当走到一间屋子门前时,他停下来,猛地推门走了进去。

内景,灌肠室,白天

三名黑人急救员正在抽水马桶上玩着纸牌。

急救员:嘿,埃迪,第13号需要帮忙。

埃迪:等他妈一会儿,伙计。

急救员:嘿,他的导尿管堵住了。

埃迪:我说过了,我一会儿就去。别催我。给我两张牌。

那位急救员无可奈何地退出。

内景,过道/病房,白天

两名急救员正在收拾那些从轮椅上掉下来的酒鬼,把他们推回各自的病房。地上到处都是空酒瓶。

一名急救员打开食品橱,发现一个伤员在给另一个病友打吗啡。

急救员:嘿,格雷,我说过早晨不能给他注射……把针拿走!

一名金发黑人女护士从过道走过来,一名坐在轮椅上的人冲她打招呼:“你好,华盛顿小姐。”

华盛顿:祝各位早晨好,精神焕发。

华盛顿走进一间病房。

华盛顿:早晨好!大家快起来!

病人:给我一些阿斯匹林……

华盛顿走过去把一个体温计放进病人嘴里,随后看了一眼手表。

华盛顿:我会给你的!怎么样?利昂?

利昂:你看这东西。

脏乱的地板上有一只耗子在乱窜觅食。

利昂:这他妈的耗子变得一天比一天大。

华盛顿:你和耗子是两不嫌啊。

利昂:这就是我喂养它的原因嘛。

华盛顿:你就一直养着它吧,一切都会好的……

这时,急救员弗兰基推着车走进来。

弗兰基:嘿,弗兰基来来了,快起,快起来,这是六点整的特别服务。嘿,伙计,起来了,看样子你已经准备好了,那我们走吧。

朗:我们走,我们走。

弗兰基:约翰,过来,帮帮忙。

两人将朗抬起来。

内景,灌肠室,同一天

一名急救员正在刷着便盆,然后将它们挂在墙上。

几名伤员躺在特制的床上,臀部下面接着便盆。

急救员:我来拿你的导尿管。

埃迪和弗兰基来回忙碌着,把便盆放在伤员们的臀下。

埃迪往伤员头上挂着的小桶里倒了一些肥皂水,随后拿着带胶皮管的小桶给躺着的伤员冲身。

一伤员:嘿,埃迪,我肚子闷胀。

埃迪:别着急,埃迪会照顾你们大家的,就象洗汽车一样。

弗兰基:你脱肛了,所以大便拉不出来。

伤员:你看看我肛门怎么了?

弗兰基:你的尿浑浊不清,你要多喝点水,我不是告诉过你多喝点水,洗洗肾吗。

朗:弗兰基,我准备好了。

埃迪:别跟我吵,等我空下来。

朗:我没跟你吵。

弗兰基走过来把便盆放在朗的臀下。

弗兰墓:伙计,柯维克!7月4日先生。

内景,医院娱乐室,白天

朗和几个伤员全神贯注地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1968年芝加哥民主党大会的实况,抗议者与警察发生激烈的冲突。

电视播音员:……政客,反对者云集芝加哥,进行1968年的总统竞选。

一伤员:支持共党的该死!

几个因吸毒而处于极度兴奋中的截瘫患者坐在轮椅上大吵大闹:“他们穿过铁丝网要将我们杀绝!”

朗盯着电视,脸上显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朗:别吵了!

几名患者还在吵闹着。

伤员甲:他们穿过铁丝网……

伤员乙:我投降了,我投降了。

朗:住口!

朗又回头看电视,电视画面上一些人在焚烧星条旗。

朗:不爱国就滚蛋,你们这些畜生!

这时急救员吉米走到他身后。

吉米:准备好了吗?

朗:他们烧国旗!

内景,医院体育馆,白天

朗在做引体向上练习,吉米在一旁训练他。

吉米:快,抖起精神,你看起来很仔。

朗:昨天我做了几次?

吉米:三次。

朗:三次?

吉米:你觉得够啦?

朗:他们让我做7次。

吉米:7次?那我们就做七次吧。快,柯维克。

朗吃力但顽强地做着。

吉米:就这样,头向上,坚持!好样的,海军陆战队队员!

朗无力地垂下身子,吉米忙推过轮椅。

内景,朗的病房,白天

镜头从天空中飘扬的星条旗拉回到朗的病房,两名医生和护士华盛顿围在朗的床前。

医生:我们得清楚地告诉你一件事情,朗,你能走路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几乎是不可能的,你的腰部以下没有知觉,也许你的余生就要在轮椅上度过了……你明白我说的话吗?

朗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右手抓住吊环。

朗:可是,医生——我可以……

医生:什么?

朗:我可以……生孩子吗?

医生:不能。

朗有些烦躁地将头侧向一边。

医生:这儿有一位心理专家,他……

朗:我会的,我知道我会站起来的。

医生:听我说,朗,你永远不能走路。

内景,医院体育院,白天

朗第一次撑着双杠站起来,艰难地拖着两条腿往前挪动,吉米站在他身旁。

朗:我不是很好吗?吉米,我看上去不错吧?

吉米:很好,你简直是个疯狂的海军陆战队队员。柯维克,你不知道国家怎样了。

朗:滚你的!

吉米:我是认真的,关于他们烧国旗的事,伙计。为什么我们远征到越南作战,而他们却在本土上毫无权力。种族骚乱,失业问题严重,越战是白人的战争,有钱人的战争。看看有关的书吧,革命正在进行之中,如果你不参加,你便是个有问题的人。

朗:给我轮椅。

内景,朗的病房,夜

近处几名伤员躺在床上吸毒。

一伤员:当心被护士撞见。

在一黑暗的角落里,一名黑人妓女正在脱衣服。

伤员:脱下胸罩,再给你10元。

妓女赤裸地骑到一个光着膀子的伤员身上。

妓女:……是这样吗?

伤员:嘘……嘘……亲亲我的乳头。

妓女:宝贝儿,只要你想要,什么都行……

镜头摇向朗,他听着两人轻轻的呻吟声,渴望而烦躁地看了一眼。

内景,医院体育馆,白天

朗手里拄着一副铝制拐杖,拖着两条毫无知觉的腿,兴奋地来回走动。

体育馆里,伤员们在做着各种康复训练。

吉米:朗,放松点,不要做的太累了,别走的太远。

朗:我会走出去的。

旁边站着那位宣布朗不能走路的医生。

朗冲他笑了笑,然后继续向前走,并不时地向其他伤员打招呼。

伤员们:好样的,朗!你很好!

朗:我腰部以下麻木了,但是有志者事竟成!继续练,伙计们!向前!向前走!

而后,他想回头说什么,但是身体突然向右倾斜,倒在地上。腿部传来一声断裂声,一支拐杖打在脸上。朗窘迫地躺在地上。

朗:我……好象有什么东西折断了。是我脖子吗?

吉米:忍耐点,没事。亨利!他妈的!

郎:那是什么声音?怎么啦?

吉米:没什么,没什么。

吉米撕开朗的裤腿。朗的右腿折断,骨头从肉中扎出。

朗:啊?骨头断啦?

吉米:亨利,快把医生找来!找医生来!

朗:我没事儿吧?

吉米:大家别紧张!继续练,继续练!

内景,医院,晨

一间病房里,几名伤员还在沉睡。华盛顿护士走进来拉开窗帘,喊伤员起床。她摇着一名伤员,他眼睛紧闭没有反应,华盛顿急忙翻开他的眼皮查看。

大厅里,一个失去两只小臂及小腿的伤员伤感地向窗外眺望。

镜头摇向一个头部被缝了许多针的的伤员。

内景,朗的病房,晨

年轻朝气的朗在一大群坐在轮椅上的人中间,失神地望着天花板,然后从轮椅上慢步走下来,兴高采烈地向镜头跑来,并逐渐加快了步伐。周围的人纷纷扭过头看着他……

镜头转换到一面放在地上的小镜子上,镜子中映出朗苍老、虚弱而污秽的脸,他满面胡须,头发长而蓬乱,被脸朝下地固定在一个可以旋转的电动床上。

朗不断地按“呼叫键”,口中烦躁地喊着:“华盛顿……华盛顿……”

护士华盛顿小姐拿着药片和一只盛着水的杯了走过来。

华盛顿:怎么啦?

朗:你他妈的躲到哪儿去了?我按了他妈的两个小时这个该死的“呼叫键”,你们这些该死的人是怎么回事儿?我为什么不能洗个澡?为什么这该死的地方连被单也不给换?为什么没人来清扫一下这该死的地上的该死的呕吐物?!

华盛顿:别对我大喊大叫,柯维克先生!管好你的嘴巴!

朗:你们为何不来帮帮我!我不舒服,我觉得很难受,我要马上见医生!

华盛顿:他现在不会来的。他没空儿。

朗:我要马上见他!他总是没空儿,是不是?

一个好激动的年轻黑人马温插进来。

马温:你烦什么,柯维克。

朗:他妈的!

马温:想把腿割掉?

朗使劲儿地抓住急救员马温。

马温:你别拿手碰我!

朗:他妈的!我被迫这样干是想让你们听我说几句话。我只是想让你们把我当作一个他妈的人对待!

他猛地打掉华盛顿手上拿着的药片。

朗:我不想他妈的吃这个。你们一直用这药麻醉我,那样我便不醒人事了。这个地方是他妈的贫民窟!

马温:行啦,割掉腿两周之后,你便可以出院了。

朗:我要保留我的腿!

马温:什么?

朗:我要保留我的腿!

马温:什么?它麻木了!

朗:我要保留我的腿!要保留我的腿!明白吗?我要保留我的腿!听懂了吗?我所要求的就是被看作一个人。我为国家效力,我是越战退伍军人!我为国作战!我有权要求得到公平的对待。

马温:越南?……越南,对我,对我们其他人没有丝毫的意义,我们得到了什么好处?你可把你的“越……南”塞进你的屁股!

朗异常狂暴想发作,抓过水罐扔出去。

华盛顿:行啦。

朗:我是他妈的越战退伍军人!

床边的抽吸液体的罐子里汨汨地流出了一些血水,然后突然停住了。

朗:这是怎么了?

华盛顿:马温!马温快来!

朗:马温!

马温怒气冲冲地跑了回来,跟华盛顿一起摆弄仪器。

马温:怎么啦?怎么啦?他妈的!

朗拍击着仪器,随后抓住华盛顿的手。

马温:该死的!它停了,血流不出来了。

朗:请把医生找来,求求你,华盛顿。

华盛顿:好,好的。

朗:我不想失去这条腿。请找医生来!求求你。

华盛顿:好,好,我去。

片刻之后,一位没有露过面的年轻医生走过来,脸上带着乐观的神情。

医生:我们看看是哪儿出毛病了……

医生检查仪器,朗惶恐不安地等待着。

朗:看,医生,他们说要是修不好这机器,便要割掉我的腿。我要保住这条腿,医生。我们怎么办!怎么办?!首先,还有别的修理师吗?城里还有这样的仪器吗?全国呢?

医生:嗯,很抱歉,朗,这是独一无二的。

朗:你是医生吗?

医生:为了越战削减经费。政府没有给我们照顾你们所需的钱。我们尽最大努力吧……太糟糕了,这太不公平了。

朗:听着,医生……我真的努力保留这条腿,我什么都干了……我力求平静……平静……我们怎么办???

医生:是啊!我完全理解……也许我们能拼凑个代用品,我去看看地下室里有没有什么……

朗:好的。你会回来吗?

医生:马上就回来。

朗:马上回来?

马温:我们真的是要帮助他。

朗大汗淋漓地躺着……

仪器还是没有动静。朗不知所措,浸透的头发散披在肮脏的、浅灰色的枕头上。突然,“当啷”一声,仪器自己启动了。朗困惑惊恐地看着,随后“啊”地大叫一声……

外景,街道,白天

一辆轿车拐了个弯儿由大街驶过来,停在柯维克家门口。

字幕:马萨佩克市 1969年

朗的母亲隔着窗户向外观看,随后叹了口气。

朗嘴里喊着“一、二、三”,被父亲架着双臂从汽车前座悠到轮椅上。

朗:你把房子给粉刷了?

父亲:是啊,粉刷了。

朗:黄色,挺漂亮。

父亲:孩子们都急着要见你。

朗:回到家里太好了!一切都不同了。

朗看着大街上。除了汽车的式样之外,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

几个玩触身橄榄球的孩子停下来,向这边儿张望;一些正在草坪上劳作的人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父亲上前要推轮椅。

朗:我自己能行,我自己能行。

这时,一条狗吐着舌头向他跑来。

朗:少校!它变老了。

父亲:是啊,跟你的老爸爸一样。

汤米走过来与朗握手:嗨,朗尼。

朗:嗨,汤米。你长大了。

汤米:是啊,我没权控制它。

吉米也过来拥抱朗。

朗:你好,吉米。

吉米:你回家我真开心。

朗:是啊,回家真好。

吉米:你从此退役了吗?

朗:是的。

汤米:你知道,我本来要去医院看你,可是,太忙……

朗:你能做多少次俯卧撑?我能做23次,23次……23次……

他向前摇着轮椅,突然身子前倾几乎栽倒,大家连忙上前搀扶。

朗:我没事儿,我没事儿。

苏珊娜:嗨,朗尼。

朗:苏珊娜!

苏珊娜兴致勃勃地拥抱朗,害羞地亲吻他的面颊。

苏珊娜:你回家来真好!

朗:你们可没有告诉我她变得这么漂亮。

汤米有些不自然地看着朗的腿。

朗:它麻木了,一点儿知觉也没有。

汤米:你气色很好。

大家随声附和。这时,朗的母亲喊着“朗尼”笑着从屋里走出来。

朗:妈妈,你的头发?太好了,真好看。

母亲:谢谢。

朗:回家真好。比在医院里好多了。我没事儿,我很好。

母亲:我知道。

朗;大家看上去都很好。

邻居们纷纷从四面八方围过来。母亲激动地环顾左右。

母亲:我进去一会儿。

苏珊娜:妈妈。

朗看着母亲的背影,非常伤心。

父亲:她没事儿。

邻居们上前与朗寒喧,大家说笑着。

内景,柯维克家,白天

朗摇着轮椅进入屋内,打量着四周。

朗:房子很好。

苏珊娜:我去拿午餐。

朗叹了一口气,穿过走廊,走向自己的卧室。

父亲:要我帮你吗?

朗:不,我自己能行。

朗进入自己的卧室,父亲跟在他后面。屋里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略显狭窄和沉闷。

父亲:浴室为你整修过了,门口加宽,安了个斜面,弄平了淋浴分隔间,马桶也加了扶手……

朗拿起棒球帽着了一眼,若有所思。

父亲:朗尼?

朗:谢谢,爸爸。

朗拿起一个镜框,里面是年轻矫健、摆着摔胶姿势的朗。他无言地看着,忽闻一声抽泣。遂将镜框扣在桌子上转过头来。

父亲在门口抽泣着,两人对视苦笑了一下。

朗:回到我房间真好。

父亲走过来弯下腰将头贴在朗的胸前,伤心地呜咽着。朗拍着父亲的肩膀,也颇为感伤。父亲随后直起身将脸靠在朗的头上。

父亲:你回家来真好。来,我带你看看卧室装了些新的东西……

父亲走了出去。

外景/内景,博耶汉堡包店,白天

镜头由一幢标着“博耶”的白色建筑向回拉,现出了支在屋顶上的白色太空球,上面也写着“博耶”,再往回拉,露出了博耶汉堡包店的全景。

史蒂夫:……我的店上半年净赚八万五,我的竞争者也正在建店,但我是第一家,顾客是忠诚的……

画面上出现一只拿着铁铲的手,正在翻动锅里煎着的汉堡牛肉饼。

史蒂夫:你可能以为这是一个一般的汉堡牛肉饼,朗,……你是对的。小馅饼只是一片肉,但是,它可以是一片有特征的肉……

镜头移向正在向朗显示

《生于七月四日》影评:由《生于七月四日》所延伸的 2012-7-16 06:59

靓汤再一次离婚了,再一次成为全球媒体讽刺诽谤的对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日夜地为他揪着、难过着、被虐着,仿佛唤起了我久远的记忆,这个我已经几乎忘记了十几年的帅哥,再次活生生地打动了我。于是我每天都关注着他,每天都一部又一部地寻找那些看过和没看过的他的影片,每天都尽可能简短地写出对影片的那些感觉,可是今晚,我知道我没有办法再只用几句话一概而过了。

今天比较有成效地看了3部:《金钱本色》、《糖衣陷阱》、《生于7月4日》。

86年的《金钱本色》成就了靓汤和保罗·纽曼22年的父子情,而保罗·纽曼的儿子于1978年因服药过量去世,这也是阿汤反对滥用药物的情感原因之一,但遗憾的是这被无良和夸张的媒体拿来作为攻击靓汤与科学教的一个武器。纽曼也是我过去比较喜欢的演员之一,他凭借《金钱本色》在第8次奥斯卡最佳男主角提名后,终于第一次捧回了男主角小金人。而那一年只有24岁的生涩靓汤也表演得自然生动,为了有机会出演马丁-斯科塞斯的这部电影,为了有机会与纽曼合作,汤姆心甘情愿得每天游泳12个小时减肥。这是一部好片子,而30年前的靓汤也没有很多人说的那么演技不堪。

1993年的《糖衣陷阱》的假新闻网站上,搞了一篇来自“The Ass Press”的文章,翻译了过来,成为了正经新闻。人们在传说这么一桩“相互利用没有爱”的婚姻,可是人们又忘记了靓汤在堕入爱河之时那个被黑无数被诟病无数的“跳沙发”事件,是呀,笨蛋靓汤坠入了爱河,高兴地、激动地在节目中述说时蹦着跳上了沙发,这么一个堕入异性之爱真情流露、情绪失控的小伙又被媒体攻击为这是信奉科学教的举止、行为异常。不管他结多少次婚,不管他曾经激动地爱上多少个女人,无良媒体都还会一如既往地攻击他是同性恋,攻击他是禁止同性恋的科学教徒,他们在他身上怎样都可以无中生有出来。

非常喜欢一个模拟莱斯特的人物访谈,喜欢靓汤回答的关于批判和恐惧的那2个问题,答得棒极了。“人类为什么这么喜欢批判?”靓汤以莱斯特的口吻回答说:“因为他们的生命太短暂,他们看到的东西太有限”;“人类为什么有这么多恐惧?”靓汤的莱斯特说:“恐惧源于那些他们所不了解的东西,那些他们想要去理解却又不能理解的东西占满了他们狭小的心脏。”

《生于七月四日》影评:爱国主义与个人权益

在大学期间曾经看过一次,但由于当时民主与自由的意识还没有得到开发,除了感动主人公的遭遇和坚持外,不能理解当中的深意。1月份全面对越战进行了解,有机会重新观看一次,理解深刻。

这是一个美国人对“爱国”这一民族主义信仰的一次深刻的解剖,而剖析的结果是:“爱国”就是热爱和保护每一个人民的基本权利和利益,在越战中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并在生活中明白这个道理之后,他义无反顾的走上了“反战运动”的道路,并成了反战运动的领导人,并最终参加总统竞选演说。

这是一部通过越战的题材,让美国人重新反思爱国和自我思考的问题,越战只是一次环境背景,最重要的是深入到每一个美国人 在政治生活中的信仰的反思的问题。民主自由的国家 ,是通过这些一次次的反思巩固和完善起来的。他无情地在嘲讽着现在中国知识分子在一次次重复着百年前先人关于“民主选择”与“国人素质”之间的争论

《生于七月四日》影评:没有生于七月四日就不会有阿甘正传

看的时候有一个感觉,这部电影就像是反战版的《阿甘正传》。后来一查,《生于七月四日》在前,《阿甘正传》在后。所以应该是后者有很多致敬前者的地方,比如阿甘和珍妮的感情纠葛和罗尼和唐娜的感情纠葛很像;《阿甘正传》中裸身的珍妮在酒吧弹唱Bob Dylan的Blowin' In The Wind,而《生于七月四日》中有一个镜头是酒吧女歌手在弹奏Bob Dylan的A Hard Rain’s A-Gonna Fall;两部电影中都有越战伤兵招妓情节,阿甘正传里的双腿截肢的丹中尉的身上就有威廉达福的查理的影子,诸如此类。

对比两部电影,《阿甘正传》更加文艺,层次也丰富,每次看完都会有不同的感受。比如上次看的时候,被其中的音乐所打动,当听到电影中自己熟识的歌曲又惊喜又感动,身上有暖流流过,并且是一股接着一股;上上次看的时候,被其中的爱情所打动,简单缠绕的命运,折磨着你,也折磨着我,当一切都结束了,天空湛蓝;上上上次看的时候被阿甘的坚持所打动,我们平凡人多多少少需要一点励志,不管是来自天才的还是傻子的。而《生于七月四日》作为斯通的越战三部曲更加政治,主题明确并且单一,不像阿甘正传有那多线,优点是直切正题,叩问观者的,缺点就是乏味。汤姆克鲁斯依旧很帅,在片中有不俗的表演,但是没有达到超凡的境界,就像在《雨人》中一样,这已经是他的最高水准了。

克鲁斯饰演的罗尼从小争强好胜,有一颗强烈的爱国心和加入海军陆战队的梦想。当你知道这部电影贴有“反战”的标签,后面的情节多多少少也可以猜到一点了。电影中毕业舞会的镜头一下子切到黄昏战场的镜头,这一剪刀,干净利落,没有任何缓冲,直接把观众拉到血腥的战场。影片也因此被鲜明地分成了战前,战中和战后三个部分。

战前:罗尼小时候参加了一场美国独立日的庆祝游行,他正好也出生在独立日,也就是七月四日,这让他理所当然的成为了爱国青年。这个逻辑就和中国老一辈出生在国庆节就取名“国庆”或者“爱国”一样,单纯又滑稽。这场游行让小罗尼印象深刻,那些光荣负伤的军人在他眼中是伟大的英雄,可能就是在那时他心中播下了爱国主义的种子。但是小小年纪的他不会理解那些军人听到礼炮声音时身体的战栗。回到家中,肯尼迪正在电视中发表“Don't ask what your country can do for you ,but what you can do for your country“的着名演讲。罗尼的妈妈对罗尼说,她做了一个梦,梦到罗尼也面对着这么多人发表了一个伟大的演讲,这在片中算是是伏笔。结果罗尼真的把罗尼妈妈的梦变成了现实,但是和肯尼迪的爱国演讲不同,我想罗尼会说的是“你为国家做了这么多,看看现在这个国家是怎么对你的”,这当然是我的妄加猜测,罗尼也不会真的那么说,但这是影片中的一个“大冲突”。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冲突”,罗尼和她妈妈之间的冲突。其实罗尼的家庭成员对待战争的态度很有意思,应该是各有不同,罗是爱国奋进青年,亲自投身了战争;父亲经历过了战争,对战争有所怀疑,特别是对越南的远征;母亲积极支持罗尼的参军梦想,并为此感到光荣,结果这却成为日后两人冲突的原因;弟弟Timmy完全不理解罗尼,他有自己的想法。其中有一幕,罗走过经过弟弟Timmy的房间,Timmy正在弹奏Bob Dylan的The Times They Are A-Changin’,如果对这首歌有所了解你就会知道,Timmy代表的正是六十年的思想进步青年,抗议战争,抗议政府,应该是斯通所欣赏的三观正确的美国青年的类型;其他的家庭成员年纪还小,对战争也是一无所知,也无所谓支持或者反对,就像大多是蒙昧的美国人一样。另外一个镜头是,罗尼在雨中狂奔为了能够和唐娜毕业舞会上共舞一曲,还有一个吻。这时的背景音乐是Moon River,很抒情,很浪漫。罗尼后来重遇唐娜又提到了这首歌,这表明罗除了有硬汉情怀以外也有浪漫情怀,除了理性之外还有感性,这也为罗后来一改对战争的态度增加了几分可信。

战中:战场上的镜头基本上是一笔带过,突出的是罗尼受伤后在医院受到的待遇。在战场上,罗尼的部队误杀村民,面对娃娃啼哭的婴儿自己非但不能解救,还目睹在轰炸机扔下的炸弹下灰飞烟灭。罗尼还在一片混乱之中误杀了自己的队友,一直没能释怀直到亲口告诉其家人真相并得到理解。罗尼受伤之后在医院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是他最黑暗最无助的时期,好好的一个健壮青年,现在却半身不遂。医院的护士都是黑人,设备简陋,老鼠横行,基本不管你死活,也不管你参加的那场自豪的白人的战争。到罗尼在越战战场上落得一身残疾回来,电影才进行到一半不到,我看的时候就在想导演会怎么样处理电影接下来的发展,这将决定电影的成败。

战后:罗尼光荣负伤回到家乡,受到了家人和邻里的热烈欢迎。但是心里创伤、与母亲之间的冲突,爱而不能最终让他变得颓废,酗酒,发狂,最终被家人逼走,跑到墨西哥去疗养。 罗尼和唐娜重遇在酒吧叙旧,酒吧的一位女歌手正在演唱Bob Dylan的另一首反战歌曲Hard Rain Gonna Fallin’,这首歌被普遍理解成是讲述古巴导弹危机的所引发的核雨。在决定加入海军陆战队的时候,罗尼有所提及,当时他年轻气盛也信誓旦旦,认为国家需要自己的献身。事实上古巴导弹危机最后没有真的发生,罗尼却是真的飞越了13000英里踏上越南的战场,他就是歌中所唱的那个蓝眼睛的孩子,经历了枪林弹雨,目睹了血肉模糊。虽然罗尼最后活着回来了,但是心还被困在七片伤心森林以及他难以逾越的十二座迷雾崇山。在目睹了几场反战游行之后,罗尼的态度有多转变。他开始酗酒撒疯,宣泄对自己不公正待遇的不满,他对战争已经从一味的支持转变成了深深的怨念。他的口头禅就是Love it or Leave it也不再挂在嘴边了。在墨西哥他遇到了和他相同遭遇的查理,一开始成了朋友,后来却拳脚相向。其实比起两人之间的小冲突,更大的冲突和挣扎发生在他们自己的内心。被爱国主义情怀和英雄主义情怀冲昏了的头脑在残酷现实中疼痛欲裂。从墨西哥回来后,罗尼逐渐恢复了理智,先是去找了被自己误杀的队友的家人表示忏悔,幸好得到了他们的理解。接着作为亲自参加过的越战的老兵挺身反对战争,最终完成了向斯通政治理念代言人的转变。

这场战争就发生在我国的边境,可谓世人皆知,但是没多少人去挖掘战争的复杂性和矛盾性,包括斯通自己也没有跳出左翼思想的桎梏。对于这场战争我知道的并不是很多,也没有去深入了解。事实是就是发生在我们自己国家的事情,我们自己也说不清楚,甚至不让去说。你要想揭开事情的真相,就必须先揭开无数谎言的面纱,面纱之下才是历史。总之战争是残酷的,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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